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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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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搬住廉租房後,她幾乎是與出門無緣,大多數是宅在房間裏碼字,當這次要去診療室,竟然找不出一件特別體面的衣服出來。

還是湊合著穿了前幾天剛洗掉的衣服,雖然看著破舊了一些,但是好歹不難看。

星流身上藏了一把之前偷偷買的電流器,店主說,可以一瞬間放出高壓電流,用來防身,她試過一次,空氣中閃爍的電光確實有些嚇人,之後就貼身收了起來。

那邊距離還是有點遠,九點要到的話,完全來不及,星流把視線放到旁邊的那一群飛車黨上,靠在綠色機車上的人非常自來熟的湊過來:“是要坐車嗎,老顧客,給你優惠。”

謝謝,這車太現眼包了,她受不住。

最終她還是上了他的車,因為這小子頭盔給的非常及時,讓她能有個心理安慰,戴了頭盔就不那麽社死了。

當然這不是關鍵,相對於錢來說,面子算什麽東西,關鍵是肅飛,他便宜。

真是一個會拿捏人的飛車綠呢,星流面無表情的想著。

看著時間快到九點,她在後面催促著:“快點快點,不然我要遲到了。”

隔著頭盔,前面傳來有些失真的聲音:“馬上,等我幾秒。”

說完,又是一個帥氣的轉彎,剛好停在一棟樓下面,模糊間能看到好像有幾個人在那邊。

“請下車,我尊貴的公主殿下。”

星流解頭盔的手一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但眼看時間快過了,還是幹脆利落的下頭盔,只是人還沒下車,就已經很想跑路了。

大概有七八個高大的漢子站在路邊,手裏拿著一個估計不知道用了幾代的手幅,上面寫著‘歡迎繪夢師閣下擔任咨詢師’。

星流用著良好的素養,才在此刻能夠面無表情的思考,為什麽會有七八個人舉著橫幅出現在這裏,而她剛好又騎著一亮炫酷綠的飛車停在他們面前。

那該死的肅飛,到底是誰教他的,尬到摳出兩棟別墅的腦殘發言,下次再叫他帶她是狗。

尷尬到極點,甚至能夠冷靜的思考,她未來的同事們,是否聽到了這個東西,要不要一起滅口了。

王胡虎不僅僅聽到了,甚至還近距離被那道亮眼的綠色也閃了眼睛,腦海裏只有一道聲音:這個新來的咨詢師,愛好似乎有點特別。

“您好,我是新入職的咨詢師,星流。”

“您好公主殿下。”王胡虎腦子一熱,沒過腦子把正在思考的稱呼脫口而出。

“?”

這個地方看著有些破破爛爛的,沿途過來的路上,完全可以看出是一片未開發的老城區,星流再一次懷疑,用這個地方來探聽有關黑家的消息,真的靠譜嗎。

診療室應該是新打掃的,十分幹凈,和外面隔開來的,裏面還有一個小房間,可以提供給她休息。

“我住在C9區,離這裏有點距離,每天趕早九過來可能會有點匆忙。”

王胡虎明顯楞了一下:“沒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叫小辛去接你。”

“還有,主要是今天大部分兄弟在,大家歡迎你,所以說的早九,其實早上不來也行。”

“一般下午一點到六點在就行。”

星流有些驚詫:“好。”

“你的合同準備好了嗎。”

這話一說出口,旁邊的幾個人都沒開口,有人道:“簽了合同,受不了也會走,繪夢師脆弱的很。”

王胡虎猶豫之後還是開口:“不知道你以後能不能接受你的工作環境,我們也得接受你,所以一般都會有一個考驗,你選不選擇接受。”

“什麽選擇。”

“隨機挑選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一起去幹一天他的活,我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但是你受不了也得挨完再走。”

“行。”

星流看著周圍的一圈紙團,隨便拿了一個,翻開一看:收屍。

周圍的人互相對視,最終看向星流,眼裏只有一個疑問:“你行不行。”

“抽到了就去,不會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逃避。”

“收屍一般是晚上十二點幹到三點半,和羅莊一起。”

一個笑容憨憨的男人舉了舉手,但星流莫名的有一種不適:“我知道了,所以是現在在這邊休息到晚上,還是我先回去,晚點再來。”

“都可以。”

“我在診療室等著吧,剛好熟悉熟悉環境。”

診療室被機器人打掃過,但一些書籍類東西完全是不能動的,所以保留在原有的地方。

遠遠可以看見椅子上放了幾本雜志,像是讓病人放松休息的,星流隨便拿起來翻了翻,裏面的大尺度完全超乎預料,嘴角一抽,扔回在桌上。

在裏面沒翻看多久,就沒什麽東西可看了,索性在桌子上碼起了字。

天慢慢黑起來,這邊的人也開始工作,她跟著那個叫羅莊的憨厚男人一起出門。

跟著他沒走多遠,來到一個小倉庫,他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裏面是一輛黑色的車,前面兩座,後面是一個密封的小空間,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膠味。

他把車開出來,不知道上面是安裝了什麽隔音裝置,那麽大的動靜,完全沒有一點噪聲傳出來,星流坐上副駕。

夜色彌漫,身上對於時間的感應完全被弱化,只能聽到風輕輕吹到臉上的呼聲和亮著光的玻璃窗裏面此起彼伏的對罵聲。

周圍建築十分老舊,稀稀疏疏還有幾家店開著門,有兩個機器人在街上游蕩,不眠不休的清掃著垃圾。

對面可以看到閃爍著光亮的‘麗麗洗浴’幾個大字,星流甚至有些恍惚,連食物都幾乎是普及的營養液的星際,竟然還會有洗浴中心的存在。

可能是已經很晚了,大門口的門緊閉著,門口有一個貓咪形狀的機器人蹲著,有人路過就會發出‘歡迎光臨‘的叫聲,但在黑夜中,冰冷的機械音更讓人下意識的遠離。

他們是從後面的一個小門進去的,一個穿著吊帶長裙的女人坐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眼神慵懶,最後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風哥今天有點事,我帶人來見見世面,麗姐請多關照。”羅莊有些恭敬道。

“說句話。”麗姐彈著自己的指甲,開口道。

“麗姐好。”星流乖巧的站在後面,低聲打招呼,只敢用餘光微微輕瞥她一眼,麗姐很美,美的很有辨識度,是那種經歷過時間,越釀越醇的老酒。

她微微頷首,就有其他人來帶著他們下去,在墻角裏,躺著四五具渾身是傷的男人屍體,應該是被活活打死的。

羅莊給她打了個手勢,開始幹脆利落的開始搬屍體,他的車就停在這邊後面的一個小門邊,一來一回運到車上去。

直到上車了,氣氛才慢慢緩和起來,星流問道,“那幾個男的為什麽會被打死啊。”

她一看見容貌姝色的麗姐,閃過無數的頭腦風暴,渾身上下充滿著待說的故事,像是行走的素材庫。

羅莊有些含糊的說道:“總有些精蟲上腦覺得自己可以當個滾刀肉或者身後有點背景關系的人,那些管不住下半身不長眼的男人需要解決掉。”

“幹我們這行的,少說話多做事,就沒什麽問題,天亮了完事了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亂嚼舌根的,總會死的不明不白。”

“我知道的,謝謝羅哥。”

羅莊帶著她去了不少地方,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多死狀淒慘的屍體,直到淩晨三點多才真正結束,那輛車後座裏面也堆滿了屍體,這些屍體最終的歸宿,是一個焚燒間,一切都歸於塵土。

她沒叫羅莊開到家門口,隔了一點點距離,輕著腳步借助星腦的光亮照亮前一步的路。

但在走到門口,拿鑰匙開門時,原本一直好像沒人居住,沒有動靜的隔壁,有什麽東西被摔了的乒乓聲。

這邊作為廉租房,隔音差的離譜,隔壁的聲音斷斷續續,馬上又恢覆了安靜,星流遲疑了一瞬,開門的動靜更加小聲。

在外面的一切風輕雲淡,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廁所,不斷的在洗手池洗手 ,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星流抿著嘴,看著鏡子裏陌生的面容,微微出神。

在和平環境下長大的花朵,最多就是在醫院在停屍房見過屍體,看過再多小說裏面驚悚詭譎的謀殺案,在真正面對屍體,一具具冰冰涼涼沒有呼吸,甚至死狀淒慘的模樣,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防線。

存稿已經定好定時發送,吹幹頭發之後,縮在被子裏,閉著眼,腦海中像回馬燈一樣閃過今晚看過和遇見的所有屍體和那些地方,身上哪有傷,大概估計是如何死亡的,哪怕沒有刻意去記,也非常的清晰。

她需要好好睡一覺,有用的信息保留,而那些無用的東西,需要從腦海裏慢慢磨掉。

今天是有早課的,管長汀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偷偷摸摸的瞄了醒腦一眼,月空最上面收藏的那篇文赫然顯示的已更新。

看著上面正在收尾布置作業的老師,第一次覺得,明明只是幾分鐘,卻度秒如年。

就在她看著時間,在心底倒數十秒,鈴聲如約而至,老師轉身下課的背影,一瞬間感覺到熱淚盈眶。

“管管,你今天怎麽沒去吃飯。”同桌看著一向一到下課跑的比兔子還快的人,今天竟然還在座位上,頓時稀奇了。

“我最近在月空上追一個大大追瘋了,剛剛更新了,我看完再去吃飯。”

“哇什麽小說這麽有魅力,讓幹飯人的飯都吃的不香了,不推給我看看。”

管長汀頭也不擡的冷笑道:“還問我,昨天我推在群裏,半天沒一個人回我,我早就看清了你們這群女人的真面目,死心了,不愛了。”

“咳咳咳,昨天那不是在忙,回去就看回去就看。”

【來人是一群盜匪,約莫二三十人,手裏拿著大砍刀,“我們黑風寨路過,把大堂清空,好酒好肉上起來,再叫幾個男人過來伺候伺候姐幾個,保你們平安無事。”

“不然的話,你們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

盜匪囂張跋扈,店內其他人都沈默著低頭,不管這個閑事,店小二彎著腰陪笑說著好話,下人有眼力見的向真正吃飯的客人賠禮道歉。

“你們黑風寨,算什麽東西。”旁邊的桌子上,一個女人憤怒道,沒想到盜匪不說廢話,下一秒,那刀便砍過去,人頭落地。

全場噤聲,惹不起的人起身走人,怕受到牽連,有點能力在身上的,看著她們那麽多人,也不想沾染這個麻煩,皺皺眉頭不願多說什麽。

小二勸說著客人離去,只有角落裏,一個戴著冪籬的男子不急不徐的喝著酒,完全沒有受這些人的影響。

底下的盜匪被他吸引了註意力,視線移過去,王二眼睛一亮,這身段,就算戴著冪籬,都能看出這是個絕色美人。

“你,就是你,過來陪陪我,有好處給你。”王翠花說著從懷裏拿出一粒金瓜子,猥瑣一笑:“我們黑風寨寬容大量,待人大方,美人你跟著我不會吃虧的。”

手裏拿著金瓜子,鹹豬手也順勢伸過去,言玉皺著眉頭,剛想扭頭吩咐暗一,那戴著冪籬的美人卻動了。

他隨手拿過桌子上的瓜子,手腕一抖,那個盜匪直接腿一軟跪在地上,周圍的視線一下轉到這邊。

清朗的少年音在客棧中響起:“不知死活。”

躺在地上的盜匪一臉憤恨:“老大,這個賤人看不起我們黑風寨,給他點顏色瞧瞧。”

男子面不改色,手裏剩餘的那粒瓜子彈射而出,盜匪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面上帶疤的領頭盜匪也冷下臉來:“閣下是何人,鐵了心要和我黑風寨作對嗎。”

“你們,算什麽東西。”他懶得再多費口舌,微微頷首:“一起上吧。”

刀疤盜匪面色陰沈,拿起刀劈開面前的桌子:“也是該讓刀見見血了。”

“不然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挑釁我黑風寨的威嚴啊。”

男子腳尖輕點,放在旁邊的劍回到手上,也不出鞘,直接用劍背應付,輕松寫意的,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周圍便倒了一片。

為首的三個盜匪身上有點東西,和剩下的十幾號人一起上,雖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但一不留神,頭頂的冪籬被散落在地。

言玉透過窗戶,那少年手持利劍,紮著半高馬尾,眉眼充滿著銳利的英氣,渾身上下皆是寫意風流,好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

那群盜匪不過是臭魚爛蝦,不足為懼,言玉剛想收回視線,樓下的少年郎突然擡起頭往這邊看,隔著無數人,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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